他们带着梦想上路,寻求个人发展的最大驱动力 “漂移”,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
年轻时离开家,出去看外面的世界,读书、深造、工作,不停更换自己所居住的城市、国家——如今,不少年轻人选择这种被称为“城市漂移族”的生活方式。
出生、成长、求学、工作分别在不同的城市,“城市漂移族”大都有离乡背井、异地打拼的经历,有人“梦里犹知身是客”,有人“早把他乡当故乡”。在“漂移”中,他们见证了不同城市的发展和繁荣,体会了不同人文、环境、经济的差别,也体验着在“故乡”与“他乡”间融入两难的尴尬心境。
“漂”在他乡望故乡
暑假已过半,来自安徽的年轻教师小许并没有回老家过个悠闲的假期,而是在台风“苏迪罗”影响下风雨交加的福州继续忙活课题。“早就习惯了一个人。”15年来,他先后在安徽、福建、浙江学习、工作、生活,如今,任教于福建某知名高校。
本科毕业时,小许离开生活了20多年的安徽,选择到福州读研,并且很快适应了福建的生活。他告诉记者:“其实我的独立性还是蛮强的。福建的饮食比较清淡,安徽的口味重些,包括气候的些许差异,一开始会有些不适应,但很快就习惯了。”
生活与饮食习惯并不是最大的阻力,语言不通也不是大事。“一些闽南籍的老师与同学用闽南语交流,我在旁边杵着会有些尴尬,其他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困扰。”他认为,适应能力类似领导能力,是有一些先天因素的。随着年龄的增长、阅历的丰富,面对不同的环境,人的心理调适能力也会提高。多年后他去杭州读博,也很快适应当地的环境和饮食。
离开一座城市到另外一城市生活,最令他难以割舍和困扰的,是“情”。“每更换一个地方就要和已经熟悉的朋友说再见。”来到福州后很长一段时间,小许仍无法找到“家的感觉”。这恐怕是“漂移族”不得不面对的一种遗憾吧。
“月是故乡明”,剪不断的乡情伴随着他的“漂移”路。常年在外,家中的老人最令他割舍不下。“虽然交通更方便了,但还是不能时常陪伴在家人身边。我对父母、家人挺愧疚的。”
尽管只能“漂在他乡望故乡”,小许仍表示:“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,我还是会选择‘漂移’。找到更好的机会、更广阔的平台充实自己,把喜欢的事做得更好。”
在游走中找寻适意的生活
“阶段性更换居住城市,关注个人内核保护和交际圈纯度,更重视个人奋斗与公平竞争,偏爱连锁品牌……”蔡懿翔说,这就是“城市漂移族”的特征。
2000年从家乡莆田前往江苏徐州求学,2003年出国深造,2004年硕士毕业于英国诺丁汉大学后开始了为期6年的英国工作生活,2010年回国到深圳工作,一年后辗转至厦门……才三十出头的蔡懿翔,已经“漂”了10年。无论是曾经的“漂洋过海”,还是而今归去来兮鹭岛再创业,都是他的主动选择并乐在其中。
“高中毕业时,纯粹为求学离开家。大二时出国,则是因为不甘心,也想寻求更好环境、机会。”尽管带着梦想上路,他也曾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,由于时间、空间甚至文化上的巨大差异。某年圣诞节,只能在空荡荡街道的电话亭里打电话回家的蔡懿翔,也问自己“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”。
但最终,由于心理上的充足准备以及适应能力的增强,蔡懿翔融入国外生活的过程甚至比初入大学时来得更为顺利。随后,在异国他乡开阔视野、增长见识,凭自己努力收到offer的成就感,便迅速盖过了辛苦,他逐渐适应了当地的工作生活。在英国的那些年里,故乡对于他而言,不再是一个地域上的概念,而变成了一种精神符号。
这个“精神符号”意义重大,尽管在不同的城市间游走,蔡懿翔依旧固执地守护着自我的内在世界。“或许,我会改变互相问候的方式、改变生活方式来融入当地,但我并未因为‘漂移’在不同文化环境而改变自己的价值观。”
2010年,由于家人生病,蔡懿翔卖掉了在英国的车子和房子回了国。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在城市间“漂移”。回国的第一年,他去了深圳,然而高频率的工作节奏让他感觉到与这座城市的不契合。后来,抱着尝试的心态,蔡懿翔来到了厦门创业。“在莆田没有事业,在北上广没有生活,而厦门在两者中间找到了很好的平衡。”
“选择一个城市就是选择一种生活。我最终选择厦门,是因为觉得这里才是适合成家、适合生活的城市。”在蔡懿翔看来,人与城市之间是有互动的,“互动得舒服,才会想待下来。”
但当提起厦门是否成为“漂移”旅途的终点时,蔡懿翔不置可否。“‘漂移’取决于你每个人生阶段的诉求,而‘漂移’的最终目的就在于满足这阶段的诉求。”他说,现在虽然安定下来,未来的一切却难以预料,“或许将来的某一天,有了稳定的家庭,为了家人孩子拥有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,我仍会选择继续‘漂移’。”(福建日报记者 林姗 实习生 黄文璐 陈娜瑶)